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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坑山喷涌出的才子

吴汉卿|发布时间:2016/7/10 16:04:42|栏目:家族研究 |浏览次数: 1987
纸坑山,是坐落在今日东至县城东北郊的一个小山村,其山其水,风貌平平,称不上秀美,却地灵人杰,才子喷涌。晚唐时竟出了个名列《唐才子传》的大诗人,他的名字叫周繇。近现代,涌现出了以周馥为领衔的一群显赫华夏的贤良才俊,且五世、六世昌盛不衰。本文着重说说周繇,至于周馥一门,因此前已有文章介绍,也不再详叙。
关于周繇的籍贯,史料记载多有差异。五代人王定保《唐摭言》,说他是“池州青阳人”;宋人纪有功《唐诗纪事》,只记他是“池州人”;元人辛文房《唐才子传》,更把周繇籍贯扩大为“江南人”。其实,周繇好友李昭象(李方玄的儿子)的诗句,早就明确他的籍贯事:当周繇是被朝廷任命为至德县令,李昭象得知后,即寄诗祝贺,诗中有“投文得仕而今少,佩印还家古所荣。”一个“家”字,即说明周繇是道地的至德人。《嘉靖池州府志》、《大清一统志》等书也有相同记述。周氏后裔周学铭主修的《宣统建德县志》,记述得更为清楚:“唐建德令周繇墓在纸坑山老林。处士周繁墓(也)在纸坑山老林。”并且说:“周姓子孙,世居于此”。周繁,也是诗人,周繇之弟,只是未取得科举功名,世称“至德二周”。按死后归葬故里的古俗,周繇当是唐至德县纸坑山人。县志中的“建德”,即唐代之“至德”。唐至德二年,分秋浦、鄱阳二县地,在梅城置至德县,以年号为名。初属浔阳郡,后隶饶州;永泰元年(765)改属池州。五代吴国顺义二年(922)改“至德”为“建德”,此名一直延至清末。1914年,因与浙江建德县同名,改称“秋浦”县;1932年再复名“至德”;1959,东流、至德合并,各取县名首字,合为东至县。至今,纸坑山附近,依然有以周村为名的村落存在。
据旧至德县志和周氏宗谱记载,东至的周氏是由外地迁徙而来。早在初唐高宗李治时,中丞周昉(646-719)调任徽州刺史,天授九年(690)武则天先后废中宗李显、睿宗李旦,自己称帝,改国号为周。周昉憎恨武则天作为,毅然辞官,举家迁到至德当时是深山老林的纸坑山,在此繁衍生息,遂成至德周氏始祖。后历数代,因山穷水恶,无达官显贵问世,直至二百年后的晚唐会昌元年(841)周繇出世。周繇字允元,出身贫寒,但刻苦攻读。由于晚唐政治黑暗,朝廷腐败,虽才思敏锐,却难于登科。咸通年间前期,周繇参加京北府(即长安府)府试,因诗文出众,名列前茅,成为唐代及后世文坛盛称的“咸通十哲”之一。按常规,凡京北府举荐的优秀人才,朝廷会试中一般都能录取,可周繇依然名落孙山。直到咸通十三年(872),才及第,成为当年全国三十名新进士的出类拔萃者。
周繇及第后,再经过吏部考试选拔,方步入人生的仕途。昏庸的朝廷不是量才用人,以致周繇入仕的第一站,仅仅是几乎不入品的福昌县(今河南宜阳县)县尉。唐文坛将县令雅称“明府”;县令的辅佐官县尉(相当于宋元明清时的八至九品官),则名之曰“少府”。官职的低微,加之社会的混乱,使周繇感到凄凉,以致引起他产生了弃官归里隐居的念头。好友杜荀鹤为之写出题名《送福昌周繇少府归宁》诗,以“知君未作终焉计,要著文章待太平”诗句来规劝他。正是杜荀鹤的好意劝阻,加之战乱不已,也无法归里,周繇又回到福昌。县尉秩满,征召为朝中校书,职位依然低下。恰巧任过主持周繇那一年进士考试的考功员外郎王徽,这时又入朝当了大官,因其深知周繇的才华,遂上奏获准,调任周繇为至德县令。很快,王徽成了主持朝政的宰相。因此,周繇不仅安安稳稳当了一任县令,任期满后,周繇不愿再做县吏,要求归隐九华山,王徽理解他的心情,满足了他的归隐夙愿。他在九华山的隐居生活一直至生命的终结。
周繇,一生交往甚广,官场、文坛都有他的朋友,尤其是隐居九华山之后,他常往来于寺观间,不论是高官还是布衣,抑或是禅师还是道士,都愿与之交往,而交往之人的品质都属上乘,故《唐才子传》说他是“落拓杯酒,无荣辱之累,所交游悉一时名公。”此“一时名公”中有“咸通十哲”之人。“十哲”中的张乔、张螟、许棠,与周繇一起长期隐居于九华山,因相互间常有唱和,故使九华山诗风大长、文韵大增。历史文坛即将他们四位誉之为“九华四俊”。同为唐才子的池州文人杜荀鹤,乡贤布衣诗人李昭象,也是周繇的至交。甚至籍贯浙江的大名人罗隐,都是周繇好友。黄巢起义后,因社会混乱,罗隐曾寄居秋浦七年,与周繇常有往来,乃至亲密无间。他俩不仅诗歌唱和,还常以对方诗句互相逗趣,引出诸多文字的趣事,一时传为文坛佳话。
周繇,虽职位低贱,且仕途时间又短,但他的诗,经过长期刻骨铭心的磨炼,则成了晚唐诗坛名家。他来自社会底层,自幼有民间生活苦难的经历,后又在战乱不已、民不聊生的社会险境中挣扎,铸就了他的诗歌具有强烈的忧国忧民意识和愤世嫉恶情绪。比如他的《送边上从事》:“衰草城外路,残阳垅上笳;黄河穿汉界,青冢出胡沙。”《送宇文虞》更有:“此别欲何往,未言归故林;行车新岁近,落日乱山深。野店寒无客,凤巢动有禽;潜知往日事,大半是愁吟。”句句是晚唐衰微境地的写真;字字流淌着他心中的凄凉与悲哀。同时,周繇是位赋有强烈爱国情操的知识分子,钟情祖国每一处大好河山,更眷恋家乡每寸故土。这种“钟情”与“眷恋”,充溢着他所有诗文里。
《唐才子传》记载周繇学术成果时,说其“家贫,生理索寞,只苦(嗜)篇韵,俯有思,仰有咏,深造阃域,时号‘诗禅’。”此“时号”的得来,大抵是因他生长在佛禅思想浸染的至德农村,县令卸任后又长期居于禅气浓郁的九华之境。他身于禅风熏陶,又能象佛徒学禅那样耐得住“生理索寞,”以致能达到诗中有禅、禅中有诗的通雅境界,得“俯有思,仰有咏”之称。足见周繇诗艺的造诣之深,诗品的品次之高。《唐才子传》接着有一段精彩评议:“晚唐时节,不少人隐入山林,致使在佛界,也是正邪俱在,鱼珠混杂。虽处于‘悟门洞开,慧灯深造’之地,但能像周繇有大成就者却寥寥无几。故‘观於时,以诗禅许周繇,为(其)不邪见,能致思於妙品,固故其衣冠于裸人之国’。”这不仅是周繇的诗品定格,更是对周繇的人品定格。“裸人之国”,当是对晚唐社会政治腐败、道德伦丧境地的讽寓。
周繇的一生诗文,多毁于战乱与人祸。宋朝人陈振孙名著《直斋书录解题》,记有“《周繇集》一卷。”可是到了清朝,《全唐诗》收录的其诗仅二十三首;《全唐文》里,也仅有他的一篇《梦舞钟馗赋》。因为唐之后的众多文献,屡屡把字为宪、官御史中丞的洛阳人元繇,与这位官仅至德县令的周繇混淆为一人,故《全唐诗》里的二十三首诗,认真地梳理剔别,真正出于周繇手笔的只有十八首。可见,周繇这位大才子的著作,毁废量之巨大。明朝初期形成的文献巨籍《永乐大典》,在引用的《池州府志》里明白地记述:“周繇,字允元”。清人《登科记考》里又有引用和认同。可是,此后的府、县志,乃至改革开放以后付梓的《东至县志》,依然延用“混淆”的错误,不仅把元繇的官帽戴在周繇的头上,说成御史中丞,还莫名其妙地将周繇的文集冠名曰《为宪集》。造成这些错误的原因有二,一是撰文者不认真翻检史料,纵然翻了史料,也不认真审读其诗文,辨别真伪而去伪存真;二是以官职高低定人,认为官职越大,此人的地位就越高、越显赫荣耀。须知,用这种思想、观点去写历史,特别是历史人物,写出来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肯定是不真实的,甚至是虚假的。
纸坑山周氏,沉寂一百余年,至北宋时期又开始勃起,其代表人物是宋徽宗时,出了位叫周泰星的武将,他生于元丰三年(1080),卒于南宋绍兴十三年(1143),以武工授武将军,在辽宋相争时期,他怀才抱德,“尽忠守宋,无愧于天。”卒后,葬于县城南40里的贵冲岭。元明两朝,纸坑山县及县级以下小吏乡绅,间或问世。入清以后,周氏人丁逐渐繁盛,但仍无高官显宦。乾隆、嘉庆时期,周氏后裔周礼俗(1768-1801),借家庭临近县城之便,农商兼营,渐成缙商之家,名传县内。其子周乐鸣(1785-1865)继承父志,成为乡里名贤。周乐鸣子周光德(1815-1862),平生慷慨好义,常为乡邻排忧解难,深受乡里人之称赞。周光德长子名馥,聪颖过人,又勤学不倦,16岁就写得一笔刚劲、洒脱的好字和文词清丽的文章。祖父和父亲从周馥身上看出了振兴家族的希望,坚信“富贵当以诗书培其脉,以勤俭植其基,”便举家庭之财力为他捐纳取得一监生。咸丰末年(1861)周馥避乱安庆,李鸿章偶然看到他代人写的家信,对其字与文十分欣赏,誉称其为博学士,便将他收入幕中为“总文牍”。从此周馥便成为李鸿章贴身随员。后因特别能干事、肯干事,职位不断擢升:道员、道台、直隶藩司、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直至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继之两广总督。一介诸生,跟随李鸿章办洋务达40年,获诸多赞扬,深受倚重,官至晚清封疆大吏。85岁病逝,民国政府总统徐世昌亲制挽幛,遣官致祭。居住在紫禁城内已被废黜的末代皇帝溥仪,对周馥的故去下谕旨,予谥“悫慎。”寓意他为人诚实,办事谨慎。
周馥有五位成才的儿子:即名中医周学海、《建德县志》主编周学铭,此二子均为进士出身;中国近代工业创始人民国两任财政总长周学熙、旅行家周学渊、民族实业家周学辉,此三子为举人出身。其孙子辈群星灿烂:民族实业家、全国政协副主席周叔弢、数学家周达、医学家周逵、戏曲史学家周志辅、纺织业大亨周志俊、佛教史研究学者周叔迦、画家周仲铮、文物收藏周季木等;曾孙辈:翻译家周煦良和周珏良、数学家周炜良、史学家周一良、医学家周果良、植物学家周以良、建筑学家周治良、物理学家周景良、微生物学家周与良、俗文学研究家周绍良、作家周骥良等;至于第四代启字辈有:生物学家周启昆、庄子思想研究家周启成、日本史研究家周启乾、信息系统理论家周启鸣、乌尔都语研究家周启登、盲人歌唱家周琪华等等,真是举不胜举。数以百计的周馥第五代孙,遍布全球五大洲,或是在名校求学任教,或是在各领域奉献才智。纸坑山周氏在近百年来孕育出的人才之多、档次之高,涉猎面之广,泱泱华夏没有几多姓氏能望其项背!
神奇的纸坑山,你蕴藏的文化积淀究竟有多深厚,还将喷涌出多少才俊、贤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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