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泥土气息成长的我,面对越来越多的乡村的日益荒凉,一次次听说、一眼眼亲见,失落、担心,甚至心生过恐惧。时常会想,时至今日,一个乡村是否可以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重新呈现在世人眼前,让人心生敬仰,为之向往……
直到2017年12月30日,走进泥溪镇元潘村,在这里亲见了袁家山学馆的复建开馆仪式。那一刻,内心升腾出一丝希望。这份希望,是在下了一场接一场的冬雨,寒风四起、几近冰封,隐于深山的千年古村落所给予的。
明朝时期,这座古村落建起了袁家山学馆。明清两代,从这里走出去的国学生、庠生、贡生共68人。晚清著名封疆大吏、山东巡抚、两江以及两广总督周馥,民国总理许世英都曾在这里求学。据相关资料记载,他们对于这一段求学经历,都保留过一份难忘且美好的回忆。我们或多或少也能够感受到,他们人生成就的取得,笃定与这座学馆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或许,您会以为,这无非都是曾经的荣耀。而当下的元甲山,是否依旧文风依旧?村支书王健康用实实在在的数据,为你我的疑惑作出了最好的解答。
丁酉年冬月,时值周馥诞辰180周年。在一群热爱周氏文化研究的志愿者,历经四年多时间的挖掘和弘扬中,一个将优良家风传承百年的家族,和这个家族涌现出的人物在近现代的政界、商界和学界作出的杰出贡献,频频走进人们的视野,涤荡着人们的心灵。“崇儒尚德、培心正业、清慎开明、勤俭乐济”十六字,深深烙在五十四万东至人民的心底。带着憧憬,从这座皖西南的县城里一路向前,走出池州、走出安徽,走向了海内外。百年家风的牢固根基,在数以万计走进东至周氏家风馆的参观者心中夯实。
周馥,一位万人敬仰的人物;今天,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曾经,我们努力找寻一种适宜的方式去怀念他。若说在天有灵,袁家山学馆的复建开馆,想必应该是他老人家可以欣然接受的。
徽派老屋,古朴端庄,纯无杂念的“谦”与“思”,雕刻在外墙,醒目却不晃眼,让人顿生几分宁静。实木墙壁装饰整个学馆内部结构,孔夫子的画像悬挂在正厅,上书“万世师表”。步入馆内,仰望上空。一道明亮的光轻轻柔柔飘洒进来,穿透天井,在天井之下的长方形石槽里拐个弯,映亮老屋角角落落。
图文并茂的字画,挂满了学馆大大小小的房间,一字字、一幅幅,向来人讲述着它的过往与当下。一串串红色的祈福袋,悬挂在偏门的过道木制门板上,相隔有序,静候着游人许下最虔诚的心愿。
精心准备的节目,为开馆仪式增添了色彩。先生在稚童的眉间点起鲜红的朱砂,开笔礼留下此生最美好的启蒙。铿锵有力的鼓声,直冲云霄,那是他们的少年志气。韵味十足的吟诵调,诠释着古诗词的唯美。挥毫泼墨,写出“千严翠、万壑鸣”。精彩的武术表演,一招一式都是中华儿女的气概显露。笛声悠扬、琴声回荡,一场甘霖收纳了所有的妙不可言。众多的乡土文化仁人贤士齐聚一堂,共同亲历这座乡村的非常时刻,畅想着美好未来。
其实,在这之前,这座乡村还举办过439届福主庙会。近几年,大面积种植的皇菊,为民俗文化节增添了一道明亮的色彩。每一次的相聚,如同今日一般热闹非凡。
然而,一次次的喧嚣,一年又一年的庙会、民俗节拉下帷幕后,终会归于平静。与这座村庄一起生长的那棵千年古银杏,一定不会懈怠。它用形成年轮的细胞,记录着这座村庄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叠生成层,在季节轮回里镌刻着这个村庄的古今。虽然,它们和所有的生灵一样,和这个村庄的每一位村民一样,不忍直视乡村凋零的孤单与落寞。但是,他们都会坚信,一份坚定的执念,一定会有应得的收获。
从即日起,让我们满怀期待。在炊烟升起的晨曦里、在老牛暮归余晖中,聆听朗朗书声不时从袁家山学馆传来。这声声句句,是故乡对万千游子的深情呼唤。不知此刻的您,是否预定了归期,决意朝着归家方向迈起步伐,共同把乡村振兴的号角吹响?
(图片:毕昭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