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康：希望增设家族陈列室

小盘谷修缮开放后，周馥第五代后人首次回到祖先故居——

【人物名片】

  孙启康（68岁） 人物关系：周馥第五代后人

顺着青石砌成的小路，推开厚实沉重的木门，仰看门顶上“小盘谷”三个大字，68岁的孙启康感慨万千。作为小盘谷主人周馥的第五代后人，这是她在小盘谷修缮开放后，首次回到祖先故居。

  寻 访

  顺着父亲的记忆回家

  22日上午，孙启康来到“小盘谷”时，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对于祖先故居，她早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望。在大树巷“小盘谷”门口，她却用了很长时间，去迈过那道存留有太多周氏记忆的门槛。

  “先让我在门口照张相吧！”孙启康说道，按动快门后，恰逢有位打扫卫生的师傅，拖着刚修剪下的枝叶，从门内走出。“谢谢你，阿伯。”孙启康脱口而出。对于其他人来说，小盘谷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一处精致秀丽的私家园林。但是，对于孙启康而言，她是回家来了。

  进入庭院，迎面就是一座石头佛龛，一座装饰豪华的官轿，稳稳地停在庭院中间。“100多年前，我的祖辈周馥，就是坐着这样的轿子，卸甲归田，来到这方天地，颐养天年的吧？”孙启康老人感叹道。穿过两进堂屋，来到“孝友堂”，孙启康有些小心翼翼地坐下问道：“这不是文物吧，可以坐吗？我总想着能坐下来，感受一些周家先人的生活气息。”

  简单排一下辈分，孙启康老人是周馥孙子周季木的外孙女，原全国政协副主席周叔弢胞姐周津午的孙女（旧时表亲联姻），但是她从小在上海长大，而她的父亲孙师白，则跟随舅父周叔弢在小盘谷中一起生活过一段时期。所以，孙启康的回家之旅，是顺着父亲的记忆之路。“父亲常对我说，从大树巷进去小盘谷，水榭那边有座假山，山中有洞，对面有幢读书楼，楼前有块空地。他幼时也有不认真读书时，就会被舅父带到这里教育一番。”如今，水榭依旧碧波微漾，假山依然洞天玲珑，周家后人孙启康，又来到了当初父亲生活过的这片庭院。

  “就是这里了，父亲曾经说过那么多次的地方，和记忆完全重叠在一起了。”孙启康略带激动地说道。花开繁盛的庭院中，两株百年广玉兰根粗叶茂，如同撑开了两把遮阳巨伞。而一口古井，还在用清澈的井水，滋润着这片土地。孙启康提起小桶，打上半桶井水，浇在广玉兰树上。“了不起啊，这么多年，这两株大树，一直见证着周家的历史变迁。而周家也如同这两株大树，从扬州生根，在全国散叶。”

  小盘谷不大，却别有情趣。园内峰回路转，苍岩临水，溪谷幽深，石径盘旋。漫步其中，孙启康总是充满了好奇，看着那些沉浸着岁月的木质窗格，临水楼台，青苔厚瓦，她总是忍不住问：“这些都是原来的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驻足的时间，总会延长一些。

  尽管年近古稀，孙启康却永葆一颗童心。小盘谷东花园内，有一个全国唯一的“寿桃门”，她竟单脚立起，右手上扬，摆了一副“孙悟空登高远眺”的姿态来。“我姓孙，还属猴，是个女‘悟空’。”说罢，孙启康自己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她又摆了一个拜寿的手势，“小康给周家祖先拜寿来了。”看到庭院中的芭蕉，她又上前“对起话”来，“谢谢你们哦，芭蕉树，你们陪伴了周家很多年。”她还不忘自嘲一下，“我想我是遗传了父亲的‘调皮’。”

  回 忆

  曾经三次造访小盘谷

  游览一圈下来，孙启康依旧是意犹未尽。她说，这是小盘谷修缮开放后，第一次回到祖先故居，看到很多花园、水榭都保存着原来的模样，让她感到非常欣慰。而在此之前，她曾经三次来到小盘谷，只不过都充满了曲折。

  “第一次回来还是在1987年前后，当时是学校组织的，来扬州旅游。我就一个人偷偷跑过来看，当时还没有开放呢，只有一个老管家在。他开始不让我进去，问我是谁啊，我就对他背了半天的家谱，他这才相信，放我进去。那时哪有现在这么好啊，满目荒芜，但是我还是找到了假山，拍了一张照片。”孙启康说，“第一次回来，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是非常精致，很有扬州园林的风格。”

  孙启康第二次来扬州回小盘谷，是在2001年，她还专门请叔叔周一良写了一封介绍信，表明了她的身份。那次回来，她登上了当初父亲读书的小楼，还“装模作样拿了一卷书，模仿父亲当年读书的样子。”

  在2005年时，孙启康再次来到小盘谷，只不过已经关闭了，她只能在门外转悠。恰好遇见一个邻居，居然还能认出她来。于是，她来到这位邻居家中，冒着雨，爬着墙，向故园张望，“天有点黑了，什么都没看到。”

  心 愿

  开辟“周氏家族陈列室”

  孙启康说，这次看到修缮一新的小盘谷，也让她感到宽慰。其实，这次回到扬州，她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周家现在还有健在的长辈，居住在北京、美国等地，他们有的身体不便，但是特别想回来看看。所以这次看看，将重新开放的小盘谷摄录下来，刻成光盘，把小盘谷现状给他们带回去。我想，他们看到现在的小盘谷，内心肯定也会非常欣喜。”

  而孙启康扬州此行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够在小盘谷中，增设一个“周氏家族陈列室”。毕竟，从周馥开始，周家一脉相承，出了不少人才，能够体现出周氏的家学传统。对于小盘谷来说，增设这样一个场馆，也能增加这个景点的人文气息和文化底蕴，不但可以游逛风景，更可以感悟历史。

  孙启康说，对于周家的史料，她手头有一本《东至周氏家族》的书籍，上面比较详尽地介绍了周氏几代的传承，以及较为详细的周氏人物介绍。她回去之后，还会把相关资料复印下来，并寄回给小盘谷。如果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她都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对此，小盘谷总管家燕亚飞表示，孙启康的建议很有意义，事实上，小盘谷也在征集各种史料，等到条件成熟，可以在专门区域开辟“周氏家族陈列室”，使之成为小盘谷内的人文景观。

  记者 王鑫

  【延伸阅读】

  周家后人满门书香

  据相关史料，在清朝末年，周馥是一位文武兼备的封疆大吏，深得李鸿章赏识，是其门生。在周馥之后，周家后人，也是满门书香。

  周馥共有六子，其中五子皆有建树，以四子周学熙最有名望。而长子周学海以医学见长，次子周学铭紧跟；到了第三代，就以经商和学术见长，周叔弢曾任国家政协副主席，周叔迦乃近代著名的佛学史研究专家，而周今觉、周仲衡、周季木、周祥五等人也都在各自的学术领域声名显赫；第四代中，周治良曾任北京亚运会工程总建筑师，周一良是北京大学著名历史学家，周绍良为著名红学家、收藏家、文物鉴定专家，周珏良、周艮良、周杲良、周以良、周景良、周与良、周震良、周煦良、周炜良等人，都是各个学术领域中的领军人物；如今到了第五代，启字辈中也是人才辈出，周启成、周启乾、周启鸣、周启登、周启博等都是教授级别的知名学者。

  至于孙启康自己，也是勤学不辍。一辈子从事教育行业的她，现在正在致力于临床心理学、咨询心理学以及青少年心理健康研究，63岁时拿到了心理专业硕士学位，还准备攻读博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