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归期未有期

周氏家族研讨会随想

2012年10月28日，是重阳节后的第五天，一个菊花黄的日子，在东至县城尧城迎宾馆召开了首届东至周氏家族研讨会。
东至县是安徽省长江边一个县城，地方不大，却走出了一个由周馥先贤开创的庞大家族。由东至走向中国东西南北，进而转向海外。

2004年，以近代著名实业家周学熙为博士论文命题的我，带着对临乡人的敬慕，只身一人来到了东至县周村。见到村里人，就问：“请问，这是周学熙的老家吗？”结果那人答道，这里没有周学熙啊！我突然明白，今天的周村人估计不知道他了吧！可是后边的一位老奶奶接话了：“啊，四老爷啊，是的，是的，这里是四老爷的老家！”进一步答话中，老人说，村子里的老年人都曾经每月有过四老爷的接济。她还引我去见了一位年纪更长的老人，说他知道些四老爷的事儿！
见到的这位老人，个子高高的，约莫七八十岁年纪。我仔细地看他的脸，想从他的脸上去寻找当年叱咤风云的周学熙的影子。当然我是从图书资料上见过周学熙的了。老人说他年轻时在河南某地周家工厂做事，后来回到周村。老伴已经去世，现在一人过日子。老人说他是明字辈，叫明汉（我不好问是“汉”还是“翰”）。我问，周家人现在还回来吗？他说好多年没有回来了，他们大都在外地及海外。
老人门前侧面有一条长方体的汉白玉石，通体白润，上面四个字“樂善好施”清晰可见。我见过周馥的《周愨慎公全集·年谱》，光绪三十四年（1908）周馥72高龄时，记载“族人及本邑绅士以妻吴氏历年捐助乐济会之赈济族戚孤贫银一万四千两置芜湖万春圩水田二千余亩请（空一格）旨建乐善好施坊经皖抚沈奏奉（空一格）旨准附录……”。这个条匾应该是乐善好施牌坊的匾额了。她已存在90多年了，如同一位90高龄的老人，默默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在我的眼里，这块匾额是有生命的。这块匾额周学熙一定亲自抚摸过吧！我如同见到了周学熙抚摸那四个字的身影。
老人说周家的祠堂、接官厅都被日本人烧毁了。接官厅后半部分是钢筋水泥浇筑的，还保留着。他带我去看了周家祠堂，看了周学熙家老宅，接官厅。他说接官厅边上是私塾，也没有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走出了一个庞大的家族，却寂寂地留下了那接官厅、那祠堂、那石匾额。在诉说着历史，在连接着我的思绪。看着这些历史遗迹，我似乎看到了周家人正聚拢在接官厅、祠堂里、牌坊下。人声鼎沸，意气风发。
2012年的今天，我又来到了东至。我急于打听外地的周家人是否回来了。得到的回答是没有回来。我突然想--为什么不曾回来过呢？
因为周馥墓，因为大成殿？……
“问君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