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三月,我决定去周馥的家乡东至探寻他隐于历史长河里的身影。
袁家山学馆是周馥发蒙之地;石城的墓地,是周馥归根之所。两处相距并不远,中间的大段空白,是周馥的一生。
伫立周氏祠堂,透过一窗一格、一楼一台,似乎还能看见幼年周馥求学的背影和母亲期盼的眼神。踏上砖石路,走进亭内,有一种陌生的熟悉。
暖阳下,柳絮飞舞,轻风吹拂尧渡河,河水和周馥的故事都在这片土地上流淌,周氏家风正在风中传颂,《负暄闲语》如同一粒粒种子,在土地里发芽。
站在接官厅,凝望周馥画像,他深邃的眼神,让我突然有种穿越时空之感--他有什么话要跟我这个后生说?
行驶的汽车,熟悉而又陌生的公路,天边的夕阳,两边的庄稼地,轻柔的晚风,飞翔的白鹭……空气弥漫着熟悉,亲切的气息。一切似是而非,不变的也许只有迎面而来的风。
藏在深处的那些记忆,突然闪过:上学前,爷爷递过的清茶和锅巴饭团;奶奶的小脚和拐杖;外公轻摇的蒲扇和斜靠的竹扫把;外婆慈爱的脸和清爽的发;三爷爷每次和爷爷深谈后,离去时沉思的背影..…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伤。是对无法挽留的珍贵情感感到遗憾,还是对时光流逝感到无奈?
说不清。人生中的很多情绪怎么都能说得清呢?那突然而来的情绪,就像突然而来的雨,毫无征兆地来,令人猝不及防,却又倏然消失,令人惆怅。
该文发表于2023年1月6日《安庆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