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安士全书》三册,为佛教类书籍,书的曾经拥有者为周学智。每册的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周学智”。手头仅有一本《东至周氏家族》。查周学智为何人,无着落。一日,遇周氏文化研究会胜良兄,问,周学智为何人?可略知一二?胜良兄说:乃我叔公。告知发现上述书籍。胜良兄大惊。道:文革时,家书散尽。叔公未留一个字壳。于是,多方努力,三册书如愿交胜良兄手中。其实之前曾有一批线装书已流失外地,甚惜。
据了解,学智非周馥之后,更非与学熙为胞兄,不过同属纸坑山的周氏。这学智也广博群书,为什么阅读《安士全书》?周馥之支是否也阅读佛教典籍?带着疑问,于是对周馥这支家族人物的佛性佛教进行探究。
曾有人说: 人,可以不信佛。但不能不带佛性。我想所说的佛性大约是指仁,爱,慈,慎,孝,济,善等方面。东至周氏家族与佛性佛教大约经历了以下几个价段。
〈一〉始祖周坊迁居佛地
据周志俊先生在《我的家世与个人经历》中介绍,一世祖周坊唐开元年间任御史中丞,自徽州迁居建德(今东至)秧田畈(今东至县官港唐山寺)。
唐山寺为唐代所建,墓塔的墓主是唐代僧人,碑刻记载“紫衣大德”。紫衣大德是何人,为何到了建德?同代的周坊,为何因缘也奔唐山寺?已难考究了。只有一点说明周氏始祖周坊对佛教的追随,至少对紫衣大德的膜拜。从此,这个家族或许在血液中就播下了佛教种子。
〈二〉六世祖周繇现佛性之禅
至六世祖周繇时,其家境贫寒。据载,周繇同胞有周繁。在晚唐宣宗至昭宗年间(847一904)的寒士诗人中,活跃着一群体。有许棠,渝坦之,任涛,温宪,郑谷,李昌符,张乔,周繇,等十二人,人称咸通十哲。周繇,人称“诗禅”。局限于当时社会不得报负,乃幽游禅林。正所谓小隐隐于野。
〈三〉三十八世孙周馥力行支持吳太夫人的佛教善举善行,
周馥(1837一1921)名培,字玉山,号兰溪。幼博览群书,广临百家之帖。13岁即咏诗作文,后为李鸿章所识,追随李鸿章30年,为淮系集团中颇有建树的人物。周馥其妻为吳太夫人。19岁嫁入梅城周家,周家当时家境殷实,但既使周馥成为权贵人物,其夫人自己仍终身布衣素食,勤俭劳作,喜读楞严,金刚。在那个一百一十二年前的冬天,吴太夫人弥留之际,牵儿学熙手说:“吾邑地瘠民贫,兵燹之后,生计愈绌,欲图补救,端在教养,此吾之志事也。若异日得有寸进,当力谋所继述之”。其吴太夫人“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一生勤俭向善。此时的这个家族,如果说周馥为民族积功。那么其吳太夫人在广种福田,是积德的过程。书载吴太夫人“节衣缩食,积蓄数千金,置田千余亩,名为乐济会,以惆恤孤贫”。光绪三十三年十一月吴太夫人寿终于扬州小盘谷。十个月后,安徽巡抚沈曾植奏请光绪帝请建坊片。奏曰“……本邑已故一品命妇周吴氏,为前两广总督臣周馥之妻。姆教素娴,乐善不倦。当咸丰,同治年间,遭粤匪之乱,流离转徒,目击戚族凋零,随时周济,历年节省衣饰,积银一万两,存典生息,专赡本族及亲戚中孤寡极贫者……按定例:士民于善举,捐银一千两以上者,均准奏奖。今周吴氏所捐之数已及十倍,合无仰恳天恩俯准,照例建坊,给予“乐善好施”字样,以昭激劝出鸿慈……光绪帝硃批:“著昭所请,礼部知道,钦此”。随后在县城边南门岭建牌坊一座,联曰“积善有余庆,流芳启后人”。后朝廷赐“一品夫人”。没有多少知识的吴太夫人不断散财行善,而其夫则不断努力地创办实业提供着无穷的源泉。对于吴太夫人善行义举,周馥毫无怨言,吳太夫人去世后,周馥为她写下了《亡室吴夫人传》。曾在吴太夫人六十生辰时为念吳太夫人性慈贤考,周馥诗曰:
结缡又到白头辰,回首牛衣百苦辛。
乱后有谁同福命,老来依旧爱清贫。
儿孙幸助含饴乐,里党难忘待壆人。
笑尔此生原不负,渐予无补尚风尘。
此时周氏家族的佛性已开始从个人内心修炼走向社会。即从山野转向了芸芸众生,转向了救国救民。
〈四〉三十九世孙周学熙,周学海续推佛教之善行
周学熙(1866一1947),字辑之,号止庵,又称卧云居士。从学熙先生之称中,我们仿佛己闻到了佛教的气息。学熙先生应该说将其父的开创努力精神更向前推行。1900年受山东巡抚袁世凯委托创办大学堂,1902年总办北洋银元总局,1902年考察日本,目的是:实业救国,发展民族工业,走富民強国之路。1912年在国家危难之际,又再任财政总长。救国不忘惠泽乡土。在民国13年(1914)独捐白银10万两重修文庙大成殿。为防洪水侵入县城,同时修建秋浦谢家滩堤坝。复建周村接官厅及宗祠等。欣闻近期国家将周氏接官厅等建筑列入二十世纪建筑文化遗产名录。周学熙对佛教之建筑也不忘捐资维修,民国七年对安庆振风塔捐资,塔旁有碑记曰:"中华民国七年戊午,前财政总长秋浦周学熙遵先母吴太夫人遗命,捐资重修。并承安徽督军暨绅商学各界合力捐助,共成盛举,谨志。
其实在周学熙不断行善举之时,其兄学海也在努力着,周学海(1856一1906)字澂之,光绪十一年(1885年)拔为贡生,光绪十四年(1888)秋应乡试,中江南第二十九名举人,光绪十八年(1892)进士。殿试得三甲第十九名。但学海先生淡漠仕途。俗话说,不为良相,当为良医。学海先生着手研究医学。校刊和评点医著,1891年校刊《周氏医学丛书》。著有《形色外诊简摩》《内经评文》《诊家直诀》《伤寒补例》等等。笔者在二十多年前曾见过一批上述书籍,刻版精良,以上等宣纸印行。
〈五〉至四十世孙周叔迦时对佛教地弘扬达到辉煌,他是中国佛教史上一颗燦灿的明珠。
谈中国佛教,尤其是近现代佛教,必不可少的要谈起周叔迦先生,也就是前面所述的周学熙先生的三子。周叔迦(1899一1970)原名为明夔,字志和,笔名云者,演济,沧洐,水月光。1918年肄业同济大学。或许是命中注定,也或许他的心思所为,所办企业亏损倒闭,最后破产。然而就是这种破产,佛教在向他招手。隐居青岛,精研三藏。外人认为的枯燥的佛教经典却让他如饥似渴。1930年到北平,历任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大学,中法大学,辅仁大学,民国大学等校教席,1940年,在北平创办中国佛教学院,任副院长及教务长。1953年6月与陈铭枢,赵朴初,吕澄,择巨赞等发起组织中国佛教协会,同年代表中国佛教协会参加锡兰(今斯里兰卡)驿迦牟尼涅槃2500年纪念大会。1956年9月中国佛教界最高学府一一中国佛学院正式成立,周叔迦先生担任教务长,后担任副院长。
对于叔迦先生在佛教方面:一是着眼于中华之大局。从而进行相关活动,成立组织培养人才。
二是舍小家顾大家而献身佛教,按佛教说即是布舍,金陵刻经处的员工宿舍,即是叔迦先生祖父所留财产,叔迦先生与兄弟协商布舍了(捐赠),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北京佛教界对叔迦先生取外号“散财童子”。
三是对佛理教义的理论研究。1930年发表了《牟子丛残》1933年编写《中国佛教简史》,1944年以前出版了《法华经安乐品义记》,《灌佛形像经疏》,《药师如来本愿经疏》等等。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周叔迦先生著述《释家艺文提要》,足为《续修四库全书》释家类而著,仅此全稿现存就有五百多篇。至于周叔迦先生出版多少著书及论文,只能以不可胜数这一词来表述。
纵观周氏家族,佛性佛教惠于周氏家族,这个家族同时又将恩惠泽被社会和人民,同时再反哺广弘佛教事业。这就是辨证法。
过去,封建社会这个家族,只有最朴素的教育,精神寄托就是汲取了佛教中善,义,信,慈,仁等,这就灵魂。他们周氏先人做到了。
在当今这个时代,用另外一词来表达,就是每个人都应做到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