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工业巨子——周学熙的爱国情怀和家乡情结

内容提要：周学熙（1866-1947），安徽省建德县（今属东至县）人。历任天津道、长芦盐运使、直隶按察使、两任北洋政府财政总长。启新洋灰公司总理、开滦煤矿总理、华新纺织公司董事长、中国实业银行总理。创办山东大学堂和直隶高等工业学堂。有“华北工业之父”“中华第一流理财家”之誉，与南方实业家张謇被世人称为“南张北周”。周学熙爱国情怀的基本内涵和价值主要体现在实业救国、教育兴国、力争主权、反对帝制等方面；周学熙家乡情结主要体现在善行善举上，心系家乡，造福乡梓。作为一位近代著名民族实业家，他的爱国情怀和家乡情结仍具有其历史价值和现实作用。

关键词：周学熙 爱国情怀 家乡情结 实业 救国 教育 兴国 善行善举

一、周学熙生平简介

周学熙，何许人也？

周学熙，乳名元瑞，谱名学熙，字缉之，别号定吾，晚号止庵、卧云居士，又号研耕老人。安徽省建德县（今属东至县）人。其父周馥为晚清名臣，历任津海关道、直隶按察使、四川布政使、直隶布政使、山东巡抚，署两江总督，授两广总督。周学熙历任天津道、长芦盐运使、直隶按察使、农工商部丞参，两任北洋政府财政总长。启新洋灰公司总理、开滦煤矿总理、华新纺织公司董事长、中国实业银行总理。创办山东大学堂和直隶高等工业学堂。有“华北工业之父”“中华第一流理财家”之誉，与南方实业家张謇被世人称为“南张北周”，写进了《中国近代史》一书。周学熙在社会变革之时，从科举仕途之路稍有无奈地转向实业谋生救国之道，当时说不上华丽转身，但转身之后历经多年的艰辛奋斗而成为政治翘楚，实业巨匠，不可谓不华丽。尤其他的爱国情怀和家乡情结一直为人们所称道不已。

二、周学熙爱国情怀的基本内涵和价值体现

周学熙爱国情怀的基本内涵和价值主要体现在实业救国、教育兴国、力争主权、反对帝制等方面。

（一）创办实业，以图救国。

走上实业之路。周学熙走上实业之路，接触新式工业由开平矿务局开始，1897年周馥函商时任开平矿务局总办亲家张翼，周学熙始任开平矿务局董事，上海分局监察。他往来温

州、厦门、汕头、福州、澳门、广东等地，察看销路。1898年9月，周学熙由北洋大臣裕禄札委为开平矿务局会办，次月札委总办矿务局。1900年庚子之乱，开平矿务局督办张翼本意因乱欲保护局产，签订中英合办契约，“不料为外人所愚，坠入外人并吞之计，成为卖约，订立时，余坚不签字，遂辞去总办，与矿局脱离关系”⁽¹⁾。

开办北洋劝业铁工厂。1906年4月，周学熙在天津开办北洋劝业铁工厂，以立工业之基础。以创造机器开工艺先声，挽回利权而便民用为宗旨，所造以民生日用机械为主，最后目的拟制造军械矿务用品。铁工厂的创立，给我国近代工业的发展和应用提供了广阔的舞台。铁工厂还附设图算学校，以训练培养实用人才，其中有一部分人员被派赴到日本大阪铁工厂学习深造，回国后成为振兴中国实业的骨干力量。

创办启新洋灰公司。唐山启新洋灰公司的前身唐廷枢于1889年创办的唐山细棉土厂，后因亏本停办。1900年春，周学熙拟重新试办，他聘任德国人昆德为总技师，他化验唐山附近黏土，结果证明合乎制造上等洋灰之用，正拟举办，因庚子之乱而作罢。英国人在盗取开平煤矿外，还将唐山细棉土厂一同吞并，为收回唐山细棉土厂费劲周折，1906年8月26日才被收回。周学熙把原细棉土厂改为唐山洋灰公司。1907年9月，又更名为启新洋灰股份有限公司，确定以:“用机械制造洋灰。运销中外，以挽利权，而垂久远”⁽⁵⁾为宗旨。开风气之先，推动了华北工业的发展。

创办滦州矿务公司。周学熙创办滦州矿务公司的目的在于收回被英资霸占的开平煤矿，以挽回利权。在筹设滦州矿地公司之初，为防止外资对公司的影响和保护利权，明确规定：“本公司专集华股，不附洋股。除官股外，其商股凡系本国人民，无论官绅商庶，均可入股。如有华人影射洋股者，一经查觉，立将该股注销”⁽⁴⁾。

创办京师自来水公司。北京井水有咸苦味，且火灾多发。1908年，慈禧太后询问袁世凯防火有何善政，袁世凯认为兴办自来水可以解决此类问题，并推荐周学熙主办此事。周学熙亲自寻找水源，遂决定以孙河水为北京自来水的水源。在购买整套德国造生产自来水及供水的机器设备时，受制于外人；在安装水管的过程中，自来水公司还受到封建势力的阻扰；在营业过程中，自来水公司也受到守旧势力的干扰。京师自来水公司自1908年农历四月开始筹建，到1910年农历二月正式向北京城内供水，兴建总公司及10个分局、建设孙河、东直门两座水厂。这是周学熙一生“兴学办厂”，兴办的十几个近代民用企业中最直接实惠于民的一个。同时明确规定：“本公司专集华股，不附洋股。凡系本国人民，无论官、绅、商、庶均可入股，一律享股东之权利。其有华人影射洋股者，一经查觉，立将该股注销”⁽³⁾。

    成立华新纺织总公司。周学熙在创办实业的过程中受到张謇的棉铁主义的影响，“欲以兴办实业，提倡纺织”⁽¹⁾。棉铁主义是由中国近代资产阶级改良思想家‌张謇在1910年提出的，旨在通过发展棉纺织业和‌钢铁工业来振兴实业，带动其他经济部门发展的主张。旨在建立一个以棉纺织业和钢铁工业为轴心的国民经济体系，以期实现国家的富强。1918年，周学熙在天津接办华新纺织公司天津纺纱厂，天津厂建成后，开始筹建青岛纱厂，并“组织兴华资本团兴记花号及棉业公司，以为华新后盾”⁽¹⁾。1919年筹办唐山、河南卫辉两纱厂，同时成立华新纺织总公司，统一管理各处纱厂。‌

    创办中国实业银行，附设永宁保险公司。周学熙认为“以为国家所赖以开浚利源者，厥为实业，而实业之能否发达，则以银行之能否设法辅助为断”⁽¹⁾。1915年8月，周学熙时任财政总长，由财政部呈拟实业银行章程，首述实业银行固为力求实业发达而设。规定“本银行公股由中国银行担任，商股由商股创办人担任，筹募以本国人为限”⁽²⁾，同时明确“本银行股票为记名式，除中国人外皆不得买卖转让”⁽²⁾。曾在北京设筹备处，选董事筹办，后因周学熙离开财政部、云贵事起等缘故，行务未能进行。至1919年4月，在天津成立中国实业银行总行，上海、北京、济南等处设立分行。

创办耀华玻璃公司。当时开滦盈利丰厚，周学熙认为“应用之提倡华北实业，以裕地方而富民生”⁽¹⁾，投资新兴实业。1921年在秦皇岛创办耀华玻璃公司，1922年3月，耀华机器制造玻璃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股份分为甲乙两种，中比各占五成，乙种股票全部属于比国财团的“秦皇岛玻璃公司”所掌握，并规定甲种股不得转让或抵押于非中国国籍的人。周学熙还派7名技术工人到比利时丹瑞米厂实地见习。耀华玻璃公司是中国近代引进先进生产技术创办的一个成功企业。

（二）兴办教育，以求兴国。

周学熙在创办实业的过程中，在东渡日本考察学习后，在引进国外的技术和人才的同时，他深感教育和人才的重要性，既是启蒙，也是启智；既是学技术，也是学思想。他兴办高等教育和实业教育，为20世纪初华北兴起的近代工业培养了大批技术人才，对我国职业教育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总办山东大学堂。1901年9月，清廷谕令各省所有书院改为学堂，“省城均改设大学堂，各府及直隶州均改设中学堂，各州县均改设小学堂，并多设蒙养学堂。其教法当以四书五经、纲常大义为主，以历代史鉴及中外政治、艺学为辅”。1901年10月，山东巡抚袁世凯札委周学熙总办山东大学堂。周学熙为大学堂“订章程，聘教习，所有功课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校风甚饬，重印中学正宗，又采各家所译西文格言及科学理化之论，成为西学要领一书，以授学子，使端趋向，而重实学”⁽¹⁾。山东大学堂于11月在济南试办。这是中国最早的一所省立大学堂，现为山东大学。

创办直隶高等工业学堂。1903年周学熙兼总办教养局附设工艺学堂，1904年农历六月，工艺学堂改名为直隶高等工业学堂。其办学宗旨为培养工艺人才，故以理化为主，并注重实验，学生毕业后任教习、工师之职。学堂设3年制正科和2年制速成科。开设科目有化学科、机器科、化学制造科、化学专科、机器专科、图绘科等6科。工业学堂为了培养既能“精通理法”，又能“发明工业”的教师和工师，除派遣留日学生外，还以高薪聘请外籍教师任教，“一时人才辈出”。现为河北工业大学。

创设图算学堂。1902年农历六月，周学熙总办银元局，创办造币厂，在铜元局内设图算学堂，参照日本办法，“选招聪颖子弟，半日在堂学习图算，机理并浅近化学，半日在厂练习各种机器工作，为造就人才，振兴工业根本”⁽¹⁾。

（三）力争主权，反对外权

收回唐山细棉土厂自办权。八国联军侵华期间，开平督办张翼委德璀琳代理总办，德璀琳将开平煤矿盗卖给英国人。英国人除盗取开平煤矿外，还将唐山细棉土厂一同吞并，1906年周学熙得到袁世凯的许可先将唐山细棉土厂赎回自办。张翼盗卖的是开平矿务局的财产，而细棉土厂与开平矿务局是两个单位。1900年周学熙派李希明与昆德办理细棉土厂，二人始终留驻厂内。在义和团运动期间，开平矿务局挂的是英国旗，而细棉土厂因昆德之故挂的是德国旗。开平矿务局曾与细棉土厂订过合办合同，明确两个月前知照可以收回自办。开平落入英国人手中时，细棉土厂的案据要件，被昆德带出保存。“英人百计向之索取，以为副业，彼坚不付与，谓此乃中国产业，不能相授，仍献之于余，始得据以交涉收回，重新举办”⁽¹⁾。1906年5月4日，周学熙写信给德璀琳，要求他交还细棉土厂，并通知他即日结清开平矿务局的垫款。德璀琳请求推迟一两月，周学熙一步不让，坚决要求开平矿务局必须即日停止对细棉土厂的垫款关系。周学熙在去函中说：“查洋灰公司本不与开平相干，至阁下与彼所订合同，当日并未奉案北洋大臣不能承认。”德璀琳却以为细棉土厂“多方面设法筹款改良，并聘觅精制洋灰之工师，历八年之久，苦心孤诣，始得大获盈余”，借机勒索白银“2万两，或核发股票，或发现款”。周学熙作了让步，同意了德璀琳的无理要求。那森听说德璀琳同意还厂后，竟直接给袁世凯上书，提出种种借口拒绝还厂。周学熙则只承认德璀琳为交涉对手，不承认那森有直接谈判之权。那森为了霸占细棉土厂，先请英籍律师进行恫吓讹诈，又抬出英国驻京公使及天津总领事出面干涉。但周学熙始终不肯让步，坚持收回自办，并声明：“本公司系中国官厂，有独立完全无缺之主权，无论何人不能干预”。1906年8月26日终被收回。

力争“以栾收开”。1906年周学熙奉直隶总督袁世凯之命，负责办理收回开平产权的交涉。周学熙鉴于交涉工作十分棘手，一时难以收回。鉴于“收开”交涉不利，周学熙在开平煤矿附近另办滦州煤矿，意在以商业竞争对抗英属开平，实现“以滦收开”的目的。但最终“收开”方案都未能实现。晚清阶段的“收开”运动，以周学熙经手“滦、开”合并、实权归于英人而告终。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背景下，清政府腐败无能，英帝国主义又不断施压，以周学熙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实现“以栾收开”。但能与英属开平抗衡多年，实属不易。

总之，通过唐山细棉土厂的收回和滦州煤矿的创办，清政府还是从英人手中争取部分利权。虽未能达到“以栾收开”的目的，但周学熙为之付出的辛苦和做出的努力和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周学熙作为一位爱国实业家，是应该为历史、为后人所肯定和铭记的。

（四）以期共和，反对帝制。

周学熙历任两任北洋政府财政总长，自言“首次为筹划时期，此次为实施时期”⁽¹⁾。在二任期间，拟办有铜、铁、金矿，石油、铁路等事业，“凡此应办之事，苟能次第进行，则中国富强并非无望，惜洪宪议起，大局忽变，一切悉归泡影”⁽¹⁾。周学熙与袁世凯既为姻亲关系，同时他们之间关系一度十分密切，相互信赖，周学熙无论在办教育、兴实业、仕途上均得到袁世凯的支持和提携。即便如此，但周学熙坚决反对洪宪帝制，1915年农历七月，“筹安会起，坚不附和，密上书力劝阻，又请辞职，不蒙允许。时余因公积劳致疾，遂请病假，总统特遣医官来寓诊视，因乞居北海养疴，得住濠濮间，以仆自随，家人戚友，概不与通，所以表明心迹”⁽¹⁾。为了筹备帝制，1914年5月袁世凯设立参政院，周学熙被授参政院参政未就。周学熙次子周志俊在《我的父亲周学熙》文中记述，“余曾见吾父密呈力谏，国土不可动摇，帝制万不可为，若有波动，既起内争亦遭外侮，有亡国之危险，情词恳切。此呈上后，袁知吾父终不为所用，故籍口保护令迁居北海濠濮间，袁倒后始得返津”。也有人认为只因袁和周馥交情深，才没有杀他。

三、周学熙家乡情结的成因和善行善举的主要体现

周学熙十四岁时，即清光绪四年(1878年)周学熙祖母叶太夫人身体不适，正月，周馥乞假省亲，周学熙与家人一道回到建德，居纸坑山老宅。是年六月，叶太夫人病故，按旧制，周馥及子女按礼须在籍守丧三年,周学熙由此居建德至光绪八年（1882年）。十四岁至十八岁，是人生成长、学习的关键时期，家乡留给他太多的回忆，也与家乡结下了深厚的情结。周学熙在七十七岁时，作《思故乡》云：“人生乐事在乡关，回首思之觉破颜；石上轻云从足起，枝头好鸟伴身闲；买花每入市中市，采药常寻山外山；天幸倘归辽海鹤，可怜腰脚已非顽”⁽⁶⁾。

这情结不仅体现在对家乡的一种思念，更重要的是体现在对家乡的关注和关心，体现在为家乡所做的各种善行善举。周学熙是吴太夫人最小的儿子，加上幼时体弱多病，更加受到慈母的关爱。吴太夫人生平悯念桑梓，屡以贫民生计为忧，以家乡山多田少，非以兴地利开垦殖不可。曾对周学熙言：“吾邑地瘠民贫，兵燹之后，生计愈绌，欲图补救，端在教养，此吾之志事也；若异日有寸进，当力谋所以继述之”⁽¹⁾。吴太夫人去世后，周学熙自言：“余前以服官少暇，且财力不逮，故无所举建。今吾母见背，道言在耳，敢不加勉”⁽¹⁾。周馥在家乡所做的善举对周学熙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周馥在家乡捐资办研经书院、重建文庙、修《建德县志》等。清宣统元年（1909年），周学熙回籍葬先母吴太夫人于马坑桃源横山坂。自此时始，周学熙为遵循先母遗愿，不遗余力服务家乡，在农林、水利、文化、教育、医疗、交通、电力、慈善等方面为家乡做了很多有公益事业。周学熙的善行善举主要体现以下方面：

捐资兴办农林公会。1909年，周学熙捐资兴办农林公会，意在帮助家乡开发荒山，

植树、种茶、栽油桐。勘定在县城南门外岭地，建农林公会会所一区，试验场二十余亩。后近城开辟各山八百余亩，遍植茶桐；全县上、中、下三乡开始大量种植松杉、茶桐。所有树苗及公会人员活动费用均由周学熙个人出资。

捐办建德医院。1909年，周学熙捐办建德医院，并设施诊所。1914年，建德县改名为秋浦县，接着创办秋浦医院，扩充四处施诊所，增聘医师，附设医学传习所，医学研究会，以培养国医人才。秋浦医院有中医中药人员二十余人，中医多数从江浙一带聘请，医院设有内、外、妇、儿科等，并置有中药房。经常免费为附近百姓施医施药。

捐办建德蚕桑讲习所。1910年9月，周学熙回籍祭扫之际，在建德后河（今葛公镇近郊）捐办蚕桑讲习所，从无锡聘请技术人员传授蚕桑种植、养殖技术，学员们掌握桑树的培育、移栽、修枝、施肥等技术，女工掌握采桑、育蚕、成茧等方法。由此逐步扩大蚕桑种植、养殖范围和规模。

创建敬慈善堂。1920年，周学熙在梅城南门计家购得土地10余亩，建敬慈善堂，意在不忘故先考妣周济慈善之遗训，扩充连年所办故乡的善举。敬慈善堂设堂长和堂董各一人，总理周家所设置的教育、医疗等慈善事业，周学熙自任堂长。1922年，敬慈善堂新厦建成，以便开展各项公益事业。

创办宏毅学舍。1922年，周学熙在敬慈善堂创办宏毅学舍，以“国学为根本，辅以英文、数学、及新知识之切于实用者，以期养成任重致远之人才”为宗旨。体现出周学熙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办学思想。学舍有教职员工30余人。学舍设有三个班级：一为普通预科班，学制为三年，有学生70人至80人，相当于普通高中。二为补习班，学制为两年，有学生40余人，两个班除传授经学外，“并采名家所译西文格致及科学理化之论”，还传授数理化、动植物等科目。三为英文专修班，学制五年，相当大学英语专科。学舍实行免费教育，对本县学生学杂费、伙食费等一概不收。宏毅学舍的教师员多为名家，如教务为姚永朴等。学舍还附设图书馆、宏济书药店，并在城乡开办义学五处，进行启蒙教育。

创建秋东利济趸船公司。1922年，周学熙在东流创建秋东利济趸船公司，参照望江华阳趸船码头的建造情况，购置大趸船，趸船与江岸边建挑板通行，两边设立铁栏杆，以利行旅，聘请安庆人夏寅周在东流管理公司事务。

创办秋浦商业传习所。1922年春，在梅城南门计家购买一块菜地，创办商业传习所。从外地聘请教员，教授商业上的基本知识技能，开设课程有：会计学、财务管理、国文、英语等内容。学生学习三年毕业后，录用到周学熙创办的启新洋灰公司和京师自来水公司等企业工作。

开办秋浦电灯厂。1922年开办秋浦电灯厂，方便城内外各机关和附近人家用电，县内用电力照明首开先河。20世纪30年代初，敬慈善堂将全套设备捐献给尧渡商会，归商会经营，继续聘请万鸿年机师开机。至20世纪30年代末停办。

创办秋浦第六模范工厂。周学熙在家乡兴办蚕桑试验场和讲习所后，为推广蚕桑种植，增加百姓收益，开办工厂，从外地聘请技师，在本县招收人员进入工厂实习，做到种桑、养蚕、缫丝、织绸在本地完成，除增加收入外，培养了一批技术工人。因当时池州管辖贵池、铜陵、青阳、石埭、东流、秋浦六县，在各县均办有模范工厂，工厂所有的厂房和设备，皆由周学熙出资经营。本县工厂建在南门岭，称为“第六模范工厂”。

重修秋浦文庙大成殿。1924年5月，周学熙决定独捐10万两白银，重修文庙大成殿。从武汉运来钢材，从唐山自办的启新洋灰公司运来“龙马太极图”牌洋灰（即水泥），钢材来自武汉汉治萍公司，工程由上海公司营造施工。1925年3月落成，4月29日，周学熙亲临文庙，与秋浦县政要和乡绅，成立“秋浦县文庙典礼筹备处”。重建的大成殿仍采用旧有形制，“大成殿”三字为周学熙手书。

修建秋浦韩家滩河坝。1924年，周学熙在重修文庙之际，利用运输建筑材料的便利，捐款修建洋灰坝（俗称洋灰摆），以护河岸，河坝有3米高，近千米。周学熙自述：“捐款修洋灰坝，以保障民田，不仅为祖坟作护堤已也”⁽¹⁾。现遗迹尚存，可谓早期的用水泥建成的民生工程。

捐建花园万善桥。1933年秋周学熙回籍省亲，祭扫先茔，鉴于花园河的通行不便，着手捐款修建铁佛寺洋灰大桥，从唐山等处运来水泥钢筋建筑材料，请上海中华建筑公司王桂延等工程师负责承建，邑绅檀荫华、徐牗南协助。1934年春建成县境最早的钢筋混凝土桩柱式板梁桥，有7孔，桥长75米，宽4.4米，高8.5米，用银37229元。周学熙将桥命名为“万善桥”。现万善桥已被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捐助成立赒社和广慈善堂。周学熙自卸去实业各职后，曾言“余年专职善举，稍尽天职而已”。为继续办理家乡各善举，1933年，周氏族人在北平组织成立赒社，意在募款办理至德（今属东至）及北平善举，周学熙积极参与，并尽力捐助以成其事。1935年，周学熙深感“今敬慈善堂久已取消，各项善举无力大办，然余实不能忘情于利济之事”⁽¹⁾，周学熙筹集资金成立广慈善堂，以期办理家乡善举之事久远，德泽长流，服务桑梓。

周学熙历经无数的名和利，晚年自叹：“我被功名累一生”。但故乡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溪，一云，都是他记忆中挥之不去的过往。关注家乡民生的善举、对家乡人才渐起的期许和希冀，“江南处处佳风月”“人生乐事在乡关”是周学熙家乡情结的最好体现。周学熙提出“振工兴商，富民强国”的主张，走上实业救国、教育兴国之路，践行“富民强国”的理想和梦想；曾自言“余生平办理实业，全为贫民谋生计，为社会开风气，毫无个人权利思想”⁽¹⁾。同时心系家乡，反哺桑梓，开民智，惠民生。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然而这种精神永恒，永远是学习的榜样。他给后人留下的近代民族工商业萌生、创业、奋斗与发展的历史，对于今天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也有着借鉴意义，其历史价值和现实作用正在于此。正如习近平总书记2020年11月12日至13日在江苏考察时指出的：“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为民营企业发展和企业家成长创造了良好条件。民营企业家富起来以后，要见贤思齐，增强家国情怀、担当社会责任，发挥先富帮后富的作用，积极参与和兴办社会公益事业。要勇于创新、奋力拼搏、力争一流，为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参考文献：

(1) 周学熙.《周学熙自述》.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3

(2) 《民国实业银行章程》

(3) 《京师自来水公司招股简章》

(4) 《筹设北洋滦州矿地公司文附章程并批》

(5) 《启新洋灰公司“创办章程”》

(6) 《安徽东至周氏近代诗选》